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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隊友與豬對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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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隊友與豬對手

“哼,這個就不勞閣下操心了。既是都為著公務,那這便請吧!”

熊江淮不欲與他廢話,幹脆將馬鞭一甩,率先跨出了城門。那蔣忠眼瞅著一堆人馬自眼前而過,漸漸收了笑容,轉而浮出幾絲不屑來,往地上啐了一口,終究跟了上去。

孟州城周山林茂密,多奇峰異石,縱有明月當空,亦崎嶇難行。一行人初時尚能縱馬疾馳,然剛過城郊入了林中便漸行漸慢下來。熊江淮生於孟州,深知道路雖多,可能容馬匹車輛通行者不過一二,故而將手下兵丁一分為三,並約以禮花為號,自帶一隊往北而去。

那蔣忠深恨武松,又怕熊江淮敷衍了事,自不肯離去,只跟著他一同向北追趕,可誰知直追了半個時辰亦不見武松蹤影,不由焦躁起來:“熊將軍莫不是錯了方向,怎的過了這樣久還沒見著人?”

熊江淮本想那武松乃陽谷人氏,此番逃去定會選北向的官道,且他一介武夫,便是身手不凡,騎術亦不會精於他這等戎馬生涯之人,馬匹之差更是猶如天壤之別,這才在那傳令之人面前誇下海口,孰料那武松卻似人間蒸發了一般,竟連半點行蹤都未曝露,不由疑惑起來。

蔣忠見熊江淮不答,眉心愈深,面上顯出幾分嘲諷來:“真是想不到,堂堂的熊將軍竟為一罪人玩弄於股掌之間,看來都監相公此番真是所托非人了啊。”

“閣下若受不住這披星戴月之苦,不妨現在就回城去,大可不必在此白白聒噪!”

熊江淮搶白了他一句,便不再瞧他的面色,只擡頭看了看天,見其他兩隊未有信號傳來,這才勒住馬頭,翻身下去蹲身查看起來。孟州今夏雨水不少,土壤之中尚有些許濕潤,那熊江淮舉著火把細細看去,只見官道上往來雖多,卻多為車輪與牛驢蹄印,並無新鮮馬蹄疾馳飛濺之跡,又思及那武松闖城鬧出的動靜,心中暗道不好,猛地起身上馬道:“回城!”

“且慢!”

那蔣忠見熊江淮下馬半晌不知在看甚,正要出言譏諷,誰知卻得了這麽一句,登時急了:“軍令如山,怎麽,熊將軍要違背都監相公的軍令嗎?”

“哼,閣下真是太高看我熊某了。”到底是共責同行,因此縱使不願與他多加廢話,熊江淮亦將剛才的發現與他簡單交代了兩句,“那武松先在城中疾馳,後又傷了東門守衛,明白告訴我等他的去向,難不成是等著我們去抓?他又不是個憨傻之人,如此做不過是明修棧道,實則暗中取了他路而走。他既不曾從這條路上走,再追下去也是徒勞,反倒誤了抓人的時辰。此時不回去,難道要在這等著他撞上來不成?”

“熊將軍真是好眼力,這道上腳印車輪這樣雜亂,竟也能從中瞧出有沒有那武松的來,就好像親眼見到那武松不曾走這條路似的。這話要傳到別人耳裏,知道的要誇將軍經驗老道,不知道的還以為將軍與武松有甚牽扯,定要放那武松逃出生天呢。”

“放肆!你算哪個,竟敢同我們將軍這樣講話!”

熊江淮還未答話,立於他身後的心腹率先張口呵斥。誰知那蔣忠聽了非但不怵,反倒瞥了他那人一眼,反增了幾分笑意:“在下在將軍面前是沒有說話的地兒,只是到了都監相公面前就不知能不能管住自己的嘴了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熊江淮擡手阻止了心腹即將出口的話,沈聲道:“你到底想如何?”

“自然是繼續追下去,直至抓到那武松為止,否則都監相公面前,你我都不好交差啊。”

那蔣忠面上笑吟吟,出口的話卻不留絲毫情面。熊江淮哪裏受過這等小人的閑氣,正要發作,卻心念一轉,暗忖道:“我原在都監相公跟前誇下海口,本以為是個白送的功勞,哪知現今那武松不知所蹤,正想著如何交差,這不正式瞌睡送來了枕頭?那武松未走這條路,任他如何追定也追他不著,到時把責任往他身上一推,我落得一身輕,倒省得在這兒吃力不討好了。”

思及此,熊江淮雙頰咬緊的肌肉反而松弛下來,連同面色都緩和了幾分:“既如此,那便按閣下的意思,繼續往前追罷。”

“還是熊將軍識時務。”

蔣忠以為熊江淮怕了他,愈發得意起來,竟率先一夾馬肚,領到最前頭去了。那熊江淮的心腹見狀面露不忿之色,低聲罵道:“小人得志。”

“莫要說了。他是都監相公眼前的紅人,咱們還是小心些好。”

熊江淮心裏打著主意,只回頭叮囑了幾句,便跟在了蔣忠的後面。

馬隊漸行漸遠,武松勒馬駐足於北門外的山坡之上,將遠處的火光盡收眼底,久久未曾言語。金蓮立於他身側,見他神色晦暗不明,知他心緒不佳,因而並未打擾,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才低聲道:“雖說咱們出東門後繞城而走,直沿來時直通北門的官道到此,他們應當有一時半會兒追不過來,然終究不好久留。”

“妹子說的是。只是此番就這麽走了,真白白便宜了那張都監等人,這口氣窩在心裏實在憋屈。”武松胸中憤然,雙掌攥得如鐵石般梆硬,“要依我的性子,定要將他們一鍋端了,方才解我心頭之恨!”

好端端的日子被逼得東躲西藏,眼見再無回家與哥哥團聚之日,任憑輪到哪個均難以平息心頭怨氣。金蓮初時亦不曾想到仍會走到今天這步,只得勸道:“殺他們容易,殺盡天下惡人卻難。且古訓有雲‘民不與官鬥’,來日方長,今日咱們硬碰上去,怕真個要碰他個粉身碎骨了。”

金蓮口中所言武松如何不知,他即便不惜自己的性命出這一口氣,也要顧及金蓮,顧及尚在陽谷的兄長,故而到底按下那份不甘,覆翻身上馬,與金蓮一同仍往十字坡去了。

兩人怕張都監使人追趕,不敢走大路,只挑著小路而行,約莫行了三/四日才稍稍放下心來。其中旅途辛苦自不必說,卻說這日眼見到了午時,兩人在馬上顛簸多時,腹中饑餓,索性找了個茶棚略作歇腳,誰知包子剛吃到一半,便覺桌面微微顫動,就連碗內茶湯都泛起了些許漣漪,登時警覺起來。

武松側耳聽去,只聞遠處轟隆之聲漸近,似有大批馬隊靠近,立時提起樸刀,連同行禮都來不及拿,拉起金蓮就往一旁的山林中躲去。金蓮本以為多日無事便是無事了,孰知眨眼之間危機便到了眼前,不覺心頭猛跳,手都忍不住抖了起來。

“妹子莫怕。”

一只大掌忽的止住了她的不安。金蓮擡頭看去時,只見武松並未看她,而是惕然目視前方,低聲道:“一會兒若是有變,妹子什麽都不用管,只沿著這條小路往山上跑。那些人再多,一時也不可能搜遍整座山,亦不值當為著你一人動這麽大幹戈,左不過搜些時候尋不著你便走了。妹子到時可在山中躲藏一段時日,待平靜些後就回陽谷去,和哥哥一同過日子便罷。”

金蓮一聽這話全是替她的打算,頓時急了:“那二哥呢,二哥要如何?”

“你不必操心我,我自有法子脫身。”武松如同潛藏的豹子一般,死死地盯著馬蹄聲來的方向,“我脫身後自會去尋你,你記得只管往山上逃,不要回頭。”

“二哥……”

“噓,來了。”

武松比了手勢制止了金蓮即將出口的話,半弓起身子來,將手中的樸刀拔/出了半截。金蓮只得暫時咽下言語,跟著武松一同向林外看去。

煙塵四起,通身烏黑的高頭大馬先從拐角處現身,隨後眾多人馬陸續從山後現身。當先一大漢身長八尺有餘,手持雙頭禪杖,生得面圓耳大,鼻直口方,頭上雖無半寸烏發,頷下卻留著一部絡腮胡須,遙遙一瞥,便瞥見了那栓於樹上的棗紅馬,立時雙目一睜,勒住馬頭翻下/身來。

金蓮見狀,手心都沁出了汗,只見那人大步跨到樹旁繞著那馬查看了一番,又入了茶棚與那老板說了兩句話,再出來時顯是心中有了數,只朝山林中望了望,便擡臂將大手一揮:“搜!”

指甲倏地嵌進了肉裏,金蓮不覺屏住呼吸,指尖死死地捏住武松的衣角,欲要說什麽,又覺嗓子被堵了個嚴實,正在不知所措之時,手中的衣襟卻忽的被抽離開來。

“跑。”

幾不可聞的一個字讓金蓮登時一楞,還未等反應過來,便覺耳畔一陣風刮過,再看去時武松已從藏身的樹叢中躍出,一刀砍翻了最近的一人,轉身便不管不顧地朝道上奔去。

“二……”

喊叫下意識就要脫口而出,到了唇邊卻被主人死死地咽了回去。剎那間淚水便蓄滿了眼眶,金蓮雙手緊捂住自己的嘴,呆了片刻,隨後一步步向後退去。

武松這廂避開一人刺來的刀刃,餘光瞥見金蓮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,心下慰然,虎目中卻閃過幾絲決絕,愈發引著眾人遠離山坡,左沖右突,不消多會兒便站到了那大漢面前。

謝謝小天使們關心,我感覺最難受的兩天已經過去了,現在好一點了~

但是生病碼字是真的艱難,總覺得碼好久都碼不完一章,囤稿更是異常艱難,所以我痛定思痛,決定換一種更新頻率,就以後碼完一章給大家放一章,不囤稿了,囤得我好難受啊真的(捂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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